第168章 艰难(3 / 6)

床沿上拼命地磕,转眼间,额角已有血痕。

米苏别过脸去,用手捂紧了嘴,不让哭声溢出来,裴凯哥也背过身,只盯着窗外那弯凄凉的残月……

nt 直到天明时分,他们才离开。

临走之前,裴璃俯下身,似是想亲凤歌,可最终,却只是惨然一笑,紧紧握了握她的手便松开。

他已不配再拥有她。

余生,他只希望,能倾尽所能,换她醒来。

哪怕她醒来之后,再也不愿意记得他,遇见他。

“她……会醒的。”裴璃转头,对米苏微笑了一下,眼中满是泪水。

米苏垂下眼睑不看他,绞紧手中潮湿的绣帕。

裴璃再未言语,最后眷恋地看了一眼凤歌,便蓦然转身出门。

裴凯哥也随之离开,两人一路沉默。

出了宫门,裴璃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来,望着裴凯哥笑了笑“大哥,我要走了。”

裴凯哥的嘴唇顿时一颤,失声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裴璃却没有再重复,只轻轻地说了声“保重”,便疾步远去,身影逐渐消失在淡金色的晨曦里……

裴璃走了,米苏和裴凯哥对此事,再缄口不言。

凤歌依旧是每日那样静默地躺着,仿佛对伤自己最深的那个人的来去,一无所知。

而其他人,皆以为裴璃已死于西桀一役,更何况如今征战获捷,疆土扩张,米苏的威信大增,朝堂中的那些暗流,自然也再无胆翻涌,政治呈现出一片清明之态。

但米苏并没有就此掉以轻心,反而在裴凯哥回来后的第三天,便增拨二十万两白银做军需之用,厉兵秣马。

她心里明白,如今的天下,已仅余两国,最终的决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必须早做准备。

当夜骐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禁以手撑额,粲然而笑。

他家苏苏,倒真是块当女皇的好材料呢。

也好,夫妻对弈,更有情趣,看到最后,究竟谁吃定谁。

既然他家娘子已经开始着手了,他自然也不能落后,得赶紧将东楚的事拾掇拾掇,好返回北越大本营。

邪佞地一勾唇,他走出大殿,去往天牢,那里,有他已经“款待”多日的客人沉祭。

不过夜骐从来不叫他沉祭,只叫他“魍魉”。

而他每次听见这个名字,都恨得咬牙。他知道,夜骐是告诉他,在自己的心里,他永远是那个卑微的奴才,而非尊贵的西桀之主。

这些天,夜骐也一直是用对待奴才的方式惩罚他鞭笞,掌嘴,在脸上刻字,极尽羞辱。

他只恨不得一死了之,却偏偏连死都无法如愿。

就如现在,夜骐站在他面前,用马鞭抬起他的下巴,啧啧两声惊叹“嗬,这字刻得还真精致呢,一笔一划都见真功夫,朕得好好赏赐那刻字的师傅,事儿做得好,真好。”

魍魉两眼赤红地瞪着他,想要破口大骂,却只能发出含糊呜咽的声音,因为他的上下颚之间,撑着一根细而尖锐的竹签,连舌头都被钉死,根本无法说话。

夜骐望着他,眨了眨眼,摸着下巴做沉思状“你莫非是嫌竹签太低廉,配不上你?也是,好歹你也混了两天国王当当,念在你曾经跟了朕多年的份上,朕就满足一回你的虚荣心吧。”他一挥手“来人哪,给他换根金签子。”

待换好了,他又笑嘻嘻地继续刺激魍魉“没事儿,你也知道,朕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金子。”嚣张得意的模样,活像发了横财的暴发户,魍魉恨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夜骐随后吊儿郎当地在刑房正中央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侧过头,问另一间牢房中的人“哎,李大人,你还记得什么新鲜好玩的法子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