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元钺,便是幼鹰折翼,凤凰涅槃。
严家如今是墙倒众人推,元钺回去后变开始发烧,昏睡了三天三夜。
文嫣在旁守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元钺终于是醒了。文嫣见他醒过来,烧也退下去,她一颗吊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他的睫毛微颤,缓缓掀起眼睑,一睁眼便瞧见了文嫣的小脸,一双又大又圆的杏眼又红又肿,她脸色发白,发鬓微乱,就那样趴在床沿边,深深地瞧着自己。这糟得不能再糟的境地之下,元钺竟觉得暖意从内心源源不断帝流淌出来,什么人间冷暖,这便是了。
此刻的他甚至脸勾起嘴角都觉得费力,但他依旧努力地抬起手,抚摸她的面颊,擦去她未干的泪珠。
他气若游丝地低语道“嫣儿,别哭。”
文嫣点点头,朝他展开一个笑颜“好,我不哭!”
一旁的李长生看着觉得心酸,可如今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清清嗓子,不适时宜地禀告了他家一件不太好的事情“吴玄跑了。”
元钺闭了眼,静默了好一会,才十分平静地问李长生“府里还有谁在?”
陈十三也在一旁,鼻子嗡嗡地,声音像是刚哭过,抢着答道“大家都在呢!”
元钺转头看了一眼陈十三,笑道“你也还在呢!”
陈十三跪下,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殿下的知遇之恩,十三没齿难忘。如何有能在殿下有难之时,离殿下而去?”
元钺又笑,他喘了一阵,才慢慢说道“人都道……世态炎凉。哪有?”他又喘了一会,换了一副命令的口吻,缓缓道“李长生。”
李长生跪下听令“殿下。”
元钺道“去,告诉账房,琅琊州不比洛阳,若是有想走的,就给他们银子,让他们自谋生路去吧。”
李长生道一声是,便出去了。
元钺又向十三道“十三,你去取我的令牌,去一趟吏部。”
陈十三不解其意。
元钺道“丁戎和严岳舟被抓了,刑部的空,你顶上。拿着令牌,去找吏部尚书,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推荐你。”
陈十三立刻跪下,道“殿下!十三愿跟在殿下身边!”
元钺摆摆手,道“我需要有人留在洛阳。”
陈十三皱眉道“可是,现在严家墙倒众人推,刘尚书……”
元钺道“你去吧。他会照办的。”
陈十三接过玉佩,想起元钺的手段,一向恩威并施,想必是那吏部尚书必然有什么把柄落在元钺手里,便不再多言,退去出按照元钺的话照办。
现在房中就剩文嫣跟元钺二人,元钺没看文嫣,默默叹了口气,道“你去落梅坊吧。婉娘会照顾好你的。”
文嫣吸吸鼻子,道“不要!我要跟着殿下!”
元钺无奈笑笑,道“琅琊州现在是什么样子,你可能想象得出?”
文嫣道“跟我没关系。文嫣只知道,殿下去哪儿,文嫣就去哪儿。”
元钺没吭声,只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合上眼,再次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