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来,“莺儿你说,丧偶是不是也算和离的一种?”
莺儿一身白毛汗都窜出来了。
不是,四娘,祖宗,这话您悄悄说说就算了,当着郎君的面儿说,是不是太过分了?
江颜没觉得过分,她还有更刻薄的话能说出来。
一孤儿长这么大什么话没听过,真心不被狗吃几回都算不上挨过社会毒打。
所以她学乖了。
但凡是祸害过她真心的,绝对没有第二次。
留着第二次干什么,第一次被狗咬的不够疼,还是打破伤风不要钱啊?
本来想和他打一架的,但江颜琢磨琢磨也没必要,她撑着棍-子站在廊下,弯着眉眼笑吟吟地看着大雨中狼狈至极的尹玉堂,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免得还每次都有人说我委屈他,说我算计他,又怕我害了他的。”
如今江颜的模样活脱脱就是市井恶霸。
但莺儿也不敢说。
尹玉堂启唇,似是想开口说什么,最终只说出来一句,“……对不起。”
“可别,您这道歉我都听了百八十回了。喝完酒就差把这话挂在嘴边了,不念叨个百八十回的都不算说过。这每次说完,外头养的狗吃的都挺饱的。”
话里话外,说的就是尹玉堂先前答应的说的都喂狗了。
尹玉堂一怔,神色黯淡下去。
瞧他这幅模样,又淋雨又可怜又不知所措,江颜就不心疼么?
还真就不心疼。
当初拿自个儿真心喂狗的时候,也没见尹玉堂心疼过,她已经算是好脾气了,甭管他什么法子,就没打算继续让尹玉堂欺负。
先前又是送钱又是给休书,现在又摆上苦肉计。
江颜在心里冷笑,别的不说,这尹中书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是玩的明明白白。
见尹玉堂不打算说话,也没打算挪地方,江颜嗤笑一声,“尹中书,您要想站着能换个地方站着么?别明儿您在我门口有个三长两短的,整个大理寺都让我偿命。”
尹玉堂抬眸看她,眼中少见的有些慌乱。
前生加今生,他接触过的女人加起来怕是都没有十个,眼下的感觉更是前所未有,莫要说是拿出朝堂上的巧言善辩,便是让他好好地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他都有些手足无措。
他站在此地只是觉得,今日若是就这么离开,他日后定会后悔。
不想被江颜理解成这样。
先前但凡有个人说他一句,江颜都要跳出来维护他,像是对陌生人龇牙的小兽。
如今他却连呼吸都是错的。
这个人一眼都不看他。
“您不走啊?您不走我换地方。”江颜棍-子一扔,扯着莺儿就走。
惹不起她总躲得起吧,大不了就在大理寺卿厢房廊下凑合一晚上,绝对不能让尹玉堂将罪名盖在自己头上。
“江颜!”尹玉堂一急,立即喊她道,“我走。”
江颜脚步一顿,见尹玉堂真要离开,才冷哼一声扯着莺儿回房,嘱咐道,“莺儿,你看着点儿尹少卿,别赖在我们门口不走。”
话音刚落,莺儿惊声尖叫,“郎君!”
被吓一跳,江颜下意识一转头看过去,就瞧着尹玉堂的身子摇摇欲坠,勉强扶着旁边假山才堪堪站稳。
苦肉计玩的真是炉火纯青。
这人先前又送钱又送休书的行为算是彻底在江颜心里把好感给败没了,往常可能巴巴地凑上去心疼,现在只觉得是做戏。
“郎君你没事儿吧?”莺儿赶紧过去扶着尹玉堂。
江颜不知道现在这两人看她都没什么违和感,因为前生以及原主的性子都十分冷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