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你,没少花血本啊!”在老爷子面前,李道便没了拘束。 老爷子扶了扶老花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又低头抚摩那泛黄宣纸“不错不错,的确是老师亲笔。” 坐在书桌对面的李道难得认真地道“是爷爷托我转交于您的。” 老爷子一愣“老首长?” 李道点头。 随即,这位在中国乃至世界哲学界享誉盛名的老人老泪纵横,哽咽道“十年动乱,老师被打入牛棚,幸好有老首长在太祖面前呈言,这才有了太祖之后那句‘北大有个冯友兰,搞唯心主义,我们若要懂点唯心主义,还要找他’,如若不是这样,唉……没想到,老首长连老师的墨宝都尽心尽力地保留着……” 李道沉默不语,老人将冯大师手书交给他的时候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只想着能为子孙后代多留些瑰宝”,但那个时代保留一份这样的东西,其中的凶险不足为现代人所道。 老爷子生怕眼泪滴到宣纸上,止了泪却止不住看到那墨那字时的思绪种种,李道也不吱声,只听着老人絮絮叨叨,说些那个年代的意气风发,那年那月那日,如今在世界哲学体系自成一派的老人也还是个被老师打了会哭被夸了会笑的孩子。 阿荷出奇地没有来打扰师生俩儿的回忆,只在接近饭点的时候,才慢慢推开书房的门,却见老人抱着泛黄宣纸在躺椅上睡得深沉,轻轻的呼吸间,时不时还夹杂着儿时才用的方言软语。老人身上盖着件衣服,衣服的主人却也趴在一旁的书果上。 睡梦间,口中念念有词。 爷爷,走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