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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的昏沉黑暗,和举行葬礼的时侯一样地凄惨。整个的自然界都好象穿着丧服……月亮和星星,都叫乌云和密雨遮得一点儿也不漏,好象它们都完全消失了的一般。
整个东边的地平线上起了暴雨的景象。一片又厚又黑的云,轮廓异常分明,渐渐升起来,把一颗颗的星明显掩盖住了。这片云显得阴森可怕,不久就占领了半边天,仿佛把这半个天空都遮住了。它的推动力应该是隐藏在自身内部的,因为外面并没有一点风在吹它。天空的气层保持着绝对的平静。
当现实遮盖住梦想,思想也失去了活动空间,它甚至无力恢复最初状态以便与新状态作比较;我们所完成了的认识,我们对出乎意料的最初时刻的回忆,我们所听见的话语,它们一齐堵住了我们的意识,使我们更多地使用记忆力而不是想象力。
它离我们是那样的遥远,然而我又觉得它离我们是那么近,好像就在我们身边,和我们分享着节日的快乐。环视四周,四周都是高高低低的树,树色一律是阴阴的。远看,好像一座座山丘,黑黝黝朦胧的一片。近看,月亮把银色的光芒倾泻在树叶上,好像给树叶蒙上一层白纱……
时间缓慢地流逝,或许是失去了耐性,树底下的人们用手盖住了头顶,犹豫了一会儿便四散奔离。远远的,虽是看不清,但却似乎能够嗅到他们不满的愤懑,浓烈而刺鼻。相伴的还有他们脸上灰色的阴霾,与周遭的环境契合的天衣无缝。
发觉这片沙漠的夜晚竟比许多地方都迷人,处处都是与白天不同的幽深诡秘,颇似个披上面纱不露真容的飘渺女子,越是看不清,越想追上去。
大概是太阳觉得有点儿冷吧,扯过一条乳白色的纱巾被在身上。不料这纱巾太长太长,把大地给盖过了。啊,好白的纱巾呀,看不见太阳圆圆的红的脸蛋儿,远处的房子树木,也只出现淡淡的静静的影子,就像画家用笔轻轻勾勒出的轮廊线一样。一切都笼置在白纱之间。
今日天阴了。接着发现地上已是蒙上一层黄沙,由院子里经过了两趟,连衣服上都洒着一层细微的黄粉,用手一扑,便有尘土气袭入鼻子来。这是北方最劣的气象,叫着下黄沙。有了这种日子,天象要倒下来,终日不见阳光,那太阳在黄沙里埋着,现出一团模糊的紫影,惨淡怕人。今天黄沙更下得重,连那团紫影都没有了。
他们会躲藏在隐秘的山谷或茂密的树丛里,都是我看不到的地方。他们能十分和谐地融入卡其色与红色调的地貌里。他们戴了铃铛,但我发誓,在风中闻到我的气味时,一直保持脖子完全静止不动。
天上的乌云愈集愈厚,把伏在山腰上的昏黄日头全部给遮了过去,大雨快要来了,远处有一两声闷雷,一群白蚂蚁绕着芭蕉树顶转了又转,空气重得很,好像要压到额头上来一样。
随着距离的推进,一片稀疏的村落依稀铺陈开来,月光暗淡,灯火寥寥,空气里像是蒙了一层看不见的灰,埋在每一处不露真容的墙角屋檐下。
倾听那些低沉的音乐,害怕丢了自己,所以极力的混迹人群中。可是还是找不到安全的地方任由自己流浪。阴雨的天气一直在持续,时不时的雷声轰响,天空也只有了灰白的色调。撑伞奔雨中,打湿的不再是发丝与衣服,还有那颗不安又失落的心。
现在,天和地好象被一个巨大雾帐笼罩着,到处都湿漉漉的大街上不时有人匆忙地来往。起初只能听见脚步声,而后约在十几米外出现了模糊的人影,渐渐走近才能看清形象。当人们从我面前走过去的时候,只见他们的背影逐渐消失,晨雾把他们逐渐裹藏起来。我站在路旁欣赏这独特的景色,仿佛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潮湿的大手抚摸着我,脸上头上湿漉漉的,鼻子有透不过气,使人感到郁闷。
金累默默站在院门外,先前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