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神墓(3 / 4)

生如戏唱 于长生 6647 字 2019-11-12

迎面走出数人,为首的两名少年,相貌是一样的冰雕玉琢、装束是一样的白衣若雪,连背后的剑穗都是一样的与飘带一齐随风摇曳,唯有气质与神情大大不同。魏无羡立刻辨认出,板着脸的那个是蓝忘机,平和的那个,必然是蓝氏双璧中的另一位,泽芜君蓝曦臣。

碧落沿了蹬道踏上当年夜遇苻坚的那座石山,远远便见苻坚孤零零一个人立于亭中,遥望着西北的方向出神,不时发出无意识的零碎咳嗽,那身简朴青衫包裹下的身躯,更显得衰迈苍老。

一身紫衣的莺哥执了壶酒懒懒靠坐在树下,微仰头,望住站在她身前面容冷峻的白衣男子。慕言已算是十分俊美,男子的俊美不下于慕言,周身披了层冷月的银辉,显得面色尤为冷淡。

晴朗的天气一来,连续三四个星期,这里的黄昏是温煦的,夜晚是闷热的。星星在天空中如此殷勤,如此亲热地眨着眼睛。

十二月的气温每天都在下降,除了中午的阳光给大地多少带来几分温暖,天气是越变越冷了,偶尔起一点风也是凛冽得让人直打颤。

傍晚黄昏,渐转黑夜,天穹不见新月,唯有地上街道悬挂的灯光反照上天,却太过晦暗。白昼多暖,夜里也开始转凉。

深夜,温度骤降。一出寝舍大门,古灵夕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路上,只有每隔一长段距离才有的路灯,在刺脸的冷风里洒着昏黄的光。两旁的树木,在头顶上不停制造着唰唰的声音。

当黄昏的最后一抹余光隐去,意味着又一天的结束,深秋的风带着透骨的寒气呼呼刮过,阴沉沉的天色意味着今夜有雨。

午时将至,雪终于停了,可天却依旧阴着,灰蒙蒙地,看着就叫人感到无比的压抑,风不大,却寒得紧,吹在人身上,冻得慌,再加上诏狱所独有的暗晦之气息难闻至极,处身其中着实不是件令人赏心悦目的事情。

这时的一切是剧烈地在动摇,在趋向到一种恐慌的混乱的状态。消息还刚刚传来了一天,街上的行人便少了;入了夜,到处都是黑魆魆的;路灯要灭不灭的;显然不是一个县城,只象墓。

然而她忽然觉得心里面的情绪复杂起来,说不清是恨、是怒、是惊或是惆怅。她把眼看望天空,太阳正爬在树干上,云是清蓝色的,这自然到黄昏时候还久,隔入夜的距离更远了。

她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冬天天黑得特别早,五点多已经看不到光,寒气也随着黑夜的降临肆无忌惮,从窗户里的缝隙涌上来。

总是过著不见天日的生活,夜里是灯和梦,白天,不大存在,阳光其实一样照著,只是被冷气和四面墙取代了。

午后,北平夏天马路上的窒热的灰尘,像雾似的凝滞不动。灰色的街道、灰色的房屋、灰色的车辆、灰色的川流不息的人群——整个城市笼罩在凝重的使人窒息的灰色中。

程迦打开车门,落脚走到金黄的枯草地上,前后望,蓝天荒草无人烟。她索性倒在金色的草地里晒太阳,闭上眼睛,阳光把她的世界染成红色。只有风在吹,世界安静极了,苍茫,盛大。蕴藏着澎湃的力量。

我们坐在墓园低矮的围墙上,在石榴树的树影之下。再过一两个月,成片的焦黄野草会铺满山坡,但那年春天雨水绵绵,比往年持续得久,到了初夏也还不停地下着,杂草依然是绿色的,星星点点的野花散落其间。

我们缘着倾斜乱石,摇摇欲坠的城墙走,枯干一片,不见一株垂柳绿荫。砖缝里偶而有几朵小紫花,也莫有西山上的那样令人注目我想着这世界已是被人摒弃了的。

四月过去,五月来临那是个明媚、恬静的五月。整整一个月,每天都是天空碧蓝,阳光和煦,微微吹着西风或南风。如今,植物生机勃勃地成熟了劳渥德抖开了它的秀发,成一片绿色,到处都是鲜花大榆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