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法事,引亡魂回归故里,从此不再漂泊,有处可居。
许之夏格外虔诚,虽然,她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
方晴的衣冠冢。
许正卿放入一张两人的合照,一把檀木梳子;许之夏放入一只钢笔。
许之夏被接回兰家村那会儿,舅妈嫌方晴晦气,方晴的东西,不值钱的,扔了,值钱的,也落不到许之夏的手里。
这只钢笔,是许之夏唯一藏下的,属于方晴的东西。
红土,一点一点将雕花木盒掩盖。
掩埋人的一生。
许之夏咬着唇,眼泪打转,马上就要夺眶而出。
“呜呜呜——”旁边,许正卿泣不成声。
血缘,是生命的纽带。
方晴,是许正卿和许之夏之间的纽带,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在方晴的墓前,许之夏人生里第一次被爸爸牵起手。
那天,许之夏回得有点晚。
萧野准点打来电话时,许之夏正呵哧呵哧跑进小区。
她接起手机:“我到家了!到家了!我在上楼了!!”
萧野没说什么,挂掉电话。
许之夏爬楼爬到五楼半,一双鞋映入眼眶。
她脚下一顿,视线徐徐抬高。
萧野双手环抱胸前,左臂抵着楼道墙面。
姿态懒散,下觑的眼神却压迫感十足:“你回来晚了。”
许之夏咽了一口口水,拿起手机一看,缓步往上走,喘气道:“就晚了…五分钟。”
萧野不近人情:“那你想晚多久?”
许之夏站不住脚,道歉:“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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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
还有下次?
呵!
“你朋友一整个寒假不回家?”萧野问。
颇有微词的意思。
许之夏低着头要进屋:“他家里没人。”
“等一下!”萧野叫住人,偏着脑袋,近乎命令,“看我!”
许之夏抬头:“?”
萧野微微倾身,盯着许之夏的眼睛。
许之夏抿住唇,心跳乱了。
两秒。
萧野眉心浅浅折痕,眼皮抬起:“哭过?”
“哈?”许之夏慢半拍捧一下脸颊,摇头否认,“没有。”
然后,迅速跑进屋。
许之夏洗完澡,萧野又问一次:“是不是哭过?”
许之夏迅速跑回房间,再次否认:“没有。”
夜里,萧野辗转反侧,梳理许之夏这个寒假。
她刚回来那会儿,他感冒了,她每天除了画画,就是买菜、做饭、送饭,围着他转。
自从那个‘朋友’来玉和,她每天抱着手机聊天,时不时出去。
出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
QQ名‘S’。
肖像围巾,落款‘sun’。
哪那么多艺术馆闲逛?
许之夏单纯,现在哭了,还不承认……
萧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无神地呆滞几分钟,酸涩的眼皮阖上,又倒下去。
接下来几天,许之夏很安分,没再出门,白天在家里画画,晚上萧野加班,她偶尔过去一起吃饭。
萧野想,掉几滴眼泪,跟那人断了也好。
她得找个好的。
某天,下午三点多,萧野正在车底,裤兜里手机响了。
萧野从车底滑出来,满手污渍,他抬手胳膊擦一下要流进眼睛的汗水,叫:“钦哥,过来帮忙掏下手机。”
刘承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