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差点弄错了虞清山和虞寻欢。

他比自己小不了几岁，可如今头发已经半白，他躺在那儿，躺在太阳下，浅浅的蛇鳞闪着光，浑身散发着死寂之气，仿佛早已停止了呼吸。

对一个有野心的人来说，最可怕的惩罚莫过于此。

所有玩家都在变强，聊天频道和游戏论坛里他们讨论着装备，议论着技能，炫耀今天杀了几个异族，分享刷副本的经验与战术……

曾经那些根本无法入他眼的C级神赐天赋者，如今都走在了他的前面。

载酒的公告更是一遍又一遍的提起那个和他极为相似的名字。

他有段时间厌恶这种相似，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名字的相似度越来越少。

以前人们听到虞寻歌或许还能想到曾经出现在等级榜前百的虞寻欢，可当那个名字变成载酒寻歌时，已经没人再谈起虞寻欢这个名字了。

明明他的起点是SS级神赐天赋，可如今，他只能待在这里，只能烂在这里。

这里没有副本、没有装备、没有能供他施展抱负与野心的空间。

忘了是哪一天——他忘记日期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他听到送黑翡回来的玩家说羡慕他们一家三口吃喝不愁，没有危险。

他当时问他们：“那我们换一换怎么样？”

那玩家不说话了，甚至又惊又怒地瞪着他，仿佛他说了一句多么恶毒的话。

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看不到未来的普通人。

哪怕他升级，他也会失去5点属性。

一个不多不少的数字，不会让他彻底绝望躺平算了，却又实实在在斩断了他向上的希望。

当他提出想跟着黑翡出去练级时，所有玩家的反应就是：你还折腾什么呢？

你除了白吃经验，你升级还有什么意义呢？

黑翡更是直接将他抽回了屋：“我忙正事呢！别捣乱。”

是的，就连黑翡也有正事可忙，他如今在为定海做事，赚金币赚魔药，每一天都在变得更强更好。

而他，每天睁眼都在亲眼看着自己变得更烂一点。

诅咒让他不知饱暖，就连最后一丝活着的意义也被剥夺。

他每天思考最多的问题就是他怎么还不死？

思考第二多的问题是，诅咒他的那个人，究竟是虞寻歌还是苏一瞳？

第三个问题是……虞寻歌为什么这么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