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兵士把阵亡士卒的尸体都带走了,因此陈威无有鼻子可佐证他的战功,唯能按陈威的建议,写了捷报一道,叫人送去夏口,呈给黄祖。
且不必多说。
张硕捷报送走,检点伤亡,好在伤亡不多,战死的约四五十人,伤者约一二百人。当天去到鄳县城中,休息了几天,带上鄳县的部分守卒,出城西往平春县。
平春县西,吕布营中,张辽已还。
张辽先已把在鄳县败了张硕一阵此事,以及料张硕援兵将到平春的推测,报给了吕布,并给吕布说道“黄祖援兵虽然不多,三千许卒,然辽设伏击之,彼仓促无备之下,尚能负隅顽抗,斗志甚坚,明公,不可小觑也!特别其援兵中,有一文吏,乘马挥剑,当先而出,小具勇悍,辽闻荆人刚蛮,其言不虚!”
吕布呵呵一笑,笑道“我并、凉之士,天下之权勇也,荆人再刚,比得上我并州猛士么?……你说他援兵多少?”
“约三千许。”
吕布顾与高顺、宋宪、氾嶷诸将,说道“三千兵马,也敢来与我战!黄祖以我为袁公路乎?”
言外之意,黄祖三千兵马也许能挡住袁术的部队,但却是挡不住他吕布的。
宋宪、氾嶷俱皆大笑。
高顺还是一本正经的正襟危坐,不过也露出了点笑容。
氾嶷问道“敢问明公,欲要如何破贼?”
吕布问也在帐中的陈宫,说道“黄祖轻视於我,只遣了三千兵马来援平春,此是先生之计得售矣!布请问君,君以为,我当怎生破贼为好?”
陈宫明显的能感觉到,吕布对他的态度比之前亲热许多了,他矜持地捻须说道“亦非仅是在下计谋之功,君侯到了平春,日与诸将高会饮宴,戏亦做得像。”顿了下,回答吕布所问,说道,“在下愚见,黄祖援兵已被张将军败了一场,又是远道而来,军士疲惫,士气亦必不高,且其现下以为君侯无进战之意,那君侯不妨就等其部到后,便出兵袭之,定可一战而胜。”
吕布喜道“公台,卿此策正合我意!”
上一句还尊称“先生”,呼陈宫为“君”,这一句就直呼陈宫之字,唤他为“卿”。陈宫和吕布也算是认识不短时日了,对吕布“少礼”的脾性他已经较为了解,听了也不见怪。
……
鄳县到平春,两百来里地,中有山路,行四五日,於四月二十四日,张硕、陈威部抵至平春县东。
平春、鄳县等此江夏北部四县都位处在淮水以南,——淮水东南入海,西起於南阳郡境中的桐柏大复山(桐柏山),其源头所在之平氏县、复阳县,离平春不是很远,两百多里,鄳县、轪国、西阳离淮水都还有一定的距离,平春县城距离淮水最近,其城差不多是临水的,因是此故,平春县北是无法扎营的,吕布营现在城西,张硕、陈威到了,便选下城南做筑营所在。
两人才选定扎营地点,安排下去,叫兵士筑营,正要入城去见平春守将,问一问近日来的吕布军情况,却有数骑从西边疾驰过来,是张硕派去探查吕布营的斥候。
这几个斥候慌慌张张地奔到张硕、陈威近前,跳下马,仓急说道“启禀校尉,贼兵来攻了!”
话音未落,隐隐的鼓声已传入张硕、陈威耳中。
张硕、陈威打眼急望,见西边尘土飞扬,显是有兵马杀来。
两人相顾变色。
饶以陈威之胆勇智谋,此时也是措手无策,一个念头浮上他的心头,他心道“不好!吕布哪里是无进战之意,我却是上了他的当了!”
张硕问道“陈君,现下如何是好?”
陈威横下心,旧话重言,喝道“临战决死,勇者胜!退,是退不得的,而今之计,只有死战!”鼓舞张硕,说道,“前遇张辽所伏,结果如何?我军胜也!今虽吕布来袭,何惧之有!”